月半？幸福吧
习作5
明宅翻修，整理旧物，翻出了好几年前的老照片。
明镜看看照片，再看看旁边仔细整理书柜的明楼与明诚。禁不住噗嗤一笑，“阿诚你来看看，明楼怎么胖了那么多？”
阿诚拿着书凑过去看照片，两相对比了一下，也笑了起来。“真是胖了好多啊。”
他与明楼总是“出双入对”，形影不离，日日相处，时时相随。除了明楼的新衣有时要更新尺码以外，天天看在眼里的明楼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。
怎么不知不觉间，就从明楼成了日月木娄呢？
门外的明台探进头来接口道，“太幸福了呗，日子那么滋润，可不得长胖嘛。”
阿诚还是个孩子时，就和明楼在一起生活了，那时候明楼还是瘦瘦的竹竿样。明楼给了阿诚家人的温暖，手把手地教给他为人、处事。
刚接到家里的阿诚又瘦又小，营养不良像个小豆芽，大姐怜爱，于是一日五顿地给他加餐贴补。吃过早餐，是新鲜送来的牛奶，喝完牛奶有一大盘甜甜时令水果，丰盛的午餐以后，有蜂蜜柚子水，还有各式各样的甜点。晚餐还备着砂锅煲的鸡汤、鱼汤或者其他，睡前再温一杯牛奶喝。有时宅子外有夜宵叫卖的声音路过，也买一碗馄饨什么的加个餐。
明楼自然是与阿诚同吃同住同进出的，他带着阿诚在书房学习，有一段还同住一张床上。送进书房的吃食，小小的阿诚一个人总是吃不了多少，又不忍心让大姐失望，明楼就帮着分担点，两个人一起进补着。
进补还是有效的。阿诚的营养不良一点点消失，从小豆芽长成了玉树临风好少年。温暖的家，亲切的关怀，让心都安定了，也让身体变壮变高了。
瘦瘦的竹竿明楼也不见了，成了可以为阿诚遮阴的大树明楼。
渐渐地，阿诚也长大了，成了可担风雨的另一棵大树，殊途同归和明楼走在一样的道路上。于是他们就和小时候一样，同进出同吃穿，后来也同住一间房。
两个人爱吃的东西倒也一致。回到上海，两人有时去霞飞路的西餐厅约个会，就像在欧洲时一样。他们喜欢点两份牛排，五分熟，一份加黑胡椒汁，一份牛骨烧汁；再点法式松饼，加两杯红酒。上桌后牛排对半切开，互分一半，一个盘子两个口味，分量刚好。
回家的路上，顺便买点核桃或者糖炒栗子。到了家，两人坐在台阶上，一边聊天，一边零食。阿诚砸开核桃掰出果仁，明楼闲坐等吃。就像小时候的场景对调了身份一样。
有时，明楼就坐在阿诚旁边，翻翻报纸。阿诚掰出来的栗子送到他眼前，他也懒得抬手，就着阿诚的手就进了嘴。结果有一次，阿诚也没掰，把带着壳的栗子递了过去，明楼不察，仍是伸嘴就咬，进了嘴还认真嚼了两下。发现不对，明楼恼怒，回头一看，阿诚已经带着栗子逃往屋外，还从窗口探头进来看他笑话。
可是人有不同啊，就像不同的植物长势不一。有些树更喜欢竖着向上生长，有些却容易横着向外扩展。
所以慢慢的，阿诚还是那样玉树临风的阿诚，明楼却一天天吹了气球似的，成了日月木娄。
看了照片发现明楼发胖以后，大姐时不时看到他就要提一句，你是不是该减减肥了呀！
听多了，阿诚有时看看明楼，也有点发愁了。再这样触目惊心地胖下去，现在那些衣服又要穿不下了，三天两头就得改衣服尺寸可怎么行！
这还不到四十岁呢，就这样一直胖下去以后得成什么样啊。
再说了，他们还得执行任务呢，虽说也有一些“灵活的胖子”，可保不准哪天需要穿个小巷爬个地道呢？
明楼对着镜子打量了下自己，想想也觉得有道理，以后和阿诚站在一起，成了胖瘦二仙什么的，像什么话。
于是他干劲十足地着手减肥了。天天运动，控制饮食。
每天的零食时间变成了运动时间，闲坐扒壳吃零食的时光，变成了明楼在院子里吭哧吭哧跑步，明诚在书房处理杂务。
西餐厅约会取消了，想来牛排容易长胖，还是少吃为妙。尤其是餐后的法式松饼，那个甜甜的味道更容易长胖呐！明楼不敢吃，阿诚不忍心扔下一个人去吃，也不想去吃，毕竟，一个人去西餐厅多凄凉呢。
一家人的晚餐，糖醋排骨、狮子头、红烧肉什么的，统统对明楼禁食了，摆在他面前的都是青菜、萝卜，没油水的汤。阿诚吃着肉，明楼馋着肉，一顿饭吃得明楼哀声叹气。
熬过了晚餐后，一家人会聚在一起聊聊天，还会喝点甜汤。现在变成除了明楼以外的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聊天喝甜汤，明楼还是只能只能眼巴巴看着阿诚，喝杯白水。
明楼有点哀怨。看着不能喝甜汤的大哥，明台心中大笑，嘴角偷笑。
有什么办法呢，你看，那些甜蜜的幸福的食物，都是容易长胖的呀，甜汤、松饼、糖炒栗子，牛排、肉圆、红烧肉，想到都觉得幸福呐！
明楼瘦没瘦目前还看不出来，可是两人都觉得，自从明楼开始减肥以后，少了西餐厅的约会，少了一起吃零食的闲暇时光，也少了好多两个人的小情趣。比如，晚上说着说着要巫山云雨呢，有个肚子却不争气地“咕噜”叫了一下，什么气氛都给破坏完啦！
明楼饿啊，觉得身心都是饿啊。
可减肥这事，怎么也是自己下了决心的，怎么好反悔呢。
幸好阿诚总是那么善解楼意。于是在明楼坚持减肥了一个月之后，这天上午，阿诚来到明楼的办公室，跟他商量，要不咱们还是原样吧，该吃什么吃什么呗，尤其是西餐厅的牛排，一个月都没去了呢。
“我又不是讲究的人，这都习惯你现在的样子啦。”
“嗯？”
“您胖一点，我去冲锋陷阵的时候，后盾更结实。”
“这怎么不像好话呢？”
“我的命都交给你了，还在乎什么胖瘦呢。”阿诚的眼睛晶莹明亮。
“那我胖的穿不上衣服，走不动路了怎么办？”
“以后吃一顿牛排多跑一圈，我们俩一起跑。”
“阿诚，还是你好啊。这样吧，今天中午犒劳一下，我们去吃牛排。大哥请客。”
“明长官，你的钱不是从我这儿拿出去的吗？这是犒劳你还是犒劳我啊？”
“分什么你我，这是犒劳我们俩呀。我的好阿诚，走吧，吃牛排去。”
而且呢，乱世之秋，我们都是走在悬崖边上的人，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。
难得的小幸福，胖就胖吧，让我们先幸福一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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